第30章 名望2-《富贵逼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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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唐知从兜里翻出手帕,递过去,“上次那条手帕是我用过的,这几个是我特意给你绣的,过几天咱们一起去省城的时候,你刚好可以陪着裙子上的花纹戴着。”

    程程高兴的不得了,挨着个的看手帕,“旗鸢,你过来看看,样子好看不?”

    这些女孩子对这些东西极其感兴趣。

    旗鸢爱不释手的对着点评,“现在镇子上和省城里,谁不知道能得到唐小姐亲自绣的手帕,简直比登天还难,你可倒好,一下子多了这么多,给我一个行么?”

    程程急忙从旗鸢手里抢回来,“那可不行,这可是我求了唐知姐姐特意给我绣的,你看,上面还有我家的名字,你要是喜欢,就去求她呀,花钱办事,唐知姐姐肯定乐意。是不是姐姐?”

    程程嘴巴甜,一口一个姐姐,听着真舒心。

    唐知看向旗鸢,“过几日我们和你母亲一起去省城,你要是想要,就让姨太太告诉我,价钱什么自然好商量,主要是你喜欢什么花样,或者我可以为你量身定做一个属于你的,就像我给程程那种,你要是不喜欢的话…”

    “我喜欢,我喜欢,”旗鸢急忙接过话茬,激动的双手捏住了栏杆,“只要是唐知姐姐绣的,我什么都喜欢,我会记得告诉我母亲,给你传话的。”

    苏荷愤恨的瞪着唐知,气的恨不得跳起脚来。

    这个样子,跟舅妈还真像。

    她想,如果眼下不是在学校,苏荷一定上来掐自己。

    唐知是讨厌苏荷,但是能利用苏荷跟这些小姐们打通好关系,也没啥不好。

    那些太太们最近专注于旗袍,小姐们喜欢手帕,刚好帮她打通了人脉。

    唐知总不能因为苏荷,跟钱过不去,不是么。

    这么想着,唐知看苏荷的眼神也没那么凌厉,跟程程说了过几天见,便上了王哥的自行车。

    “王哥,咱们招人吧。”

    唐知想了一路,到了火车站,才终于说了这句话。

    王哥眨眨眼,“说说你的想法。”

    唐知跳下车子,“我相信姨太太和程离的实力,我觉得用不了多久,我们就能打开市场,到时候订单如同流水,如果我们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做到量化,岂不是要流失掉许多客户,别让程家觉得和咱们合作亏了本,地点我都想好了,把你现在的铺子后面全部清空,摆上5台缝纫机,雇5个绣娘,基础的东西用缝纫机走流水线,其余的我亲自绣,这样省了很多时间。”

    王哥点了点头,“我回去想一想怎么弄,你先去吧,等晚上我过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一切都像唐知说的进行着,

    唐知今日跟着姨太太去了省城。

    也是见到了所有订单里的太太们穿上自己绣的东西的样子。

    绣品,不仅要看绣线的品质,更要看是谁穿。

    唐知想,这种需要玲珑曲线的旗袍,要是穿在她身上,指不定要怎么被人笑话呢。

    这些阔太太们身材丰腴,倒是一道风景线。

    宴会上人多。

    很快一传十,十传百,唐知当天在宴会上又接下不少订单。

    姨太太告诉这些太太们,手帕也是唐知亲自绣的。

    这些人便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,每个人定了十条手帕。

    唐知收地址,收定金,差点收到手软。

    唐知以为,今后的人生,就要顺着自己预想的这样徐徐渐进。

    没想到,她人生路上的绊脚石又来了。

    这天。

    王哥已经安顿好了店铺。

    后面原本放裤子的地方,摆放了几台缝纫机。

    唐知想,她要是真的想把作坊开起来,就要去工商,把自己的商标注册下来。

    可她没想到,这件事差点毁了她辛苦得来的一切。

    去工商局这天,舅舅一家打了上来。

    唐知脚上穿着王哥之前给她买的皮鞋。

    那条裙子太好看了,除了宴会,她基本不会穿的。

    今天穿的,是前几日找人做的背带裤,里面絮了厚厚的棉花,冬天里穿得这样可暖和了。

    唐知比之前长高了。

    她是怎么发现的呢,

    她刚从铺子后面钻出来。随意把头发梳成两条小辫子。

    还没来得及跟王哥说上话,便被苏荷堵在了门口,苏荷脚上瞪着的也是比较流行的皮鞋。

    裤子也是那种很时髦的牛仔裤,身上一件深褐色的棉服。

    虽然都是比较流行的,但是跟唐知身上这件皮袄相比,那可是差远了。

    苏荷往里面闯,唐知往外走,俩人差一点撞上,唐知这才发现,她竟然跟苏荷一般高了。

    她之前可是比苏荷矮一头的。

    “你来干什么。”唐知冷着脸。

    苏荷见苏荷手里抱着个文件夹,“你去哪。”

    “你管呢,”唐知绕过苏荷,就往前走。

    刚好被走进来的舅舅一家子拦住。

    舅舅比以前更胖了,眼睛更小了,冬日里他就喜欢戴着他那顶皮毛做的帽子,肥头大耳形容他不为过,看着就像土大款,“唐知,你没看我这个舅么。”

    唐知翻了个白眼,心里却在琢磨这一家子来这里干什么。

    “你们来干啥。”唐知憋着一口气,每次见到这些人,气都不打一处来。

    舅妈上来就要拧唐知的耳朵,“个子长高不少,怎么就不长记性,见到我们,也不知道叫一声长辈?”

    唐知的怒火腾的就上来了,“有屁就放,没屁就滚,别在这没话割愣嗓子招人烦。”

    舅妈脸色十分难看,掐着腰,强忍着不发作。

    他们声音不大,但是也招来别人围观。

    舅舅说,“把你手里的东西给我。”

    唐知不解,“你欠我的一万块钱,啥时候还。”

    舅舅脸色一红,“你放屁,我啥时候欠你钱。”

    “对,不是欠的,是偷的,那你偷我的钱,啥时候还。”唐知语气冰冷,对于她来说,他们之间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,这样说也不对。

    他们对于唐知来说,就是永生永世的仇人。

    市场里的人围了上来,对唐知几人指指点点,王哥从里面钻了出来,“唐知,你要是不愿意和她们说,我就把他们赶出去。”

    唐知还未说话,舅妈第一个炸庙,“你凭啥撵我们,我可告诉你,这个小贱人从小是我们养活大的,现在出息了,就不管我们死活了,到哪说理我们都是占理的。”

    王哥瞪向舅妈,舅妈吓得后退了半步,“你身边这妮子是你家姑娘吧。”

    舅妈看了一眼苏荷,深处手臂挡在了苏荷身前,“是,咋地。”

    “你把你自己姑娘养活的白白胖胖,你再看看唐知,干巴瘦,你也好意思说是养活了?我看你是虐待吧。”王哥身子高大,嗓门也大,这么一吓唬,舅妈一下就不知道如何反驳。

    舅舅倒是记得来干嘛的,“唐知,你要去哪。”

    唐知捏紧手里的东西,“我要去哪,你会不清楚?姓苏的,你就说吧,你又要作什么幺蛾子。”

    舅舅冷冷一笑,“我知道,你现在镇子上混的风生水起,还巴结上了程家,算你有点本事,但是你不能剽窃别人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唐知睁大眼睛,一股气差点没提上来,“我剽窃?我他妈剽你了?我做东西都是我自己的手艺,我告诉你苏达,从前我把你当我舅舅,我可以看在亲人的份上,不追究你做过的那些恶心的事,但是自从我妈死了,我跟你已经一刀两断,你再敢污蔑我,我绝对报警抓你。”

    舅舅抱起手臂,显然是有备而来,“别的也就算了,你绣的四叶草,你确定那是你自己的东西?”

    唐知眉头突然跳了一下,“你啥意思。”

    舅舅冷哼两声,从兜里翻出一个手帕,那手艺一看就是姥姥的,舅舅说,“这是你姥的手艺,你也敢剽窃。”

    唐知磨着牙,“你让我姥见我,我跟你说不着。”

    舅舅大笑一声,“你姥在工商等你呢,敢不敢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
    唐知看了眼身后的王哥,俩人默契的锁上店铺的门,“有啥不敢。”

    唐知已经好久没见过姥姥了,自从上次姥姥帮舅舅偷了自己的钱之后,已经过了几个月。

    说实话,这几个月,她不是不想姥姥,只是一想到她爱了那么多年,最亲近的人,背叛了自己…

    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,是用恨,是想着自己将来好起来了,才是对那些人最大的报复。

    可是她怎么都没想到,原来利益交织时,人本性那么丑陋。

    工商局离这里不算远。

    一行人很快就到了。

    王哥悄悄告诉唐知不要怕,“我有个兄弟的亲叔叔在这里上班,一会我知会一声,免得你舅欺负你。”

    唐知压着眼睑,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刚走进大院,就看了姥姥。

    唐知脚下一顿。

    姥姥的头发全白了,这才几个月,就白成了那个样子。

    难道姥姥过的不好么?

    她帮着舅舅偷了一万块钱,在舅舅那应该是大功臣,舅舅和舅妈应该把她供起来伺候才是。

    她多想扑上去,想问问姥姥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,看看自己现在又长高了,也白了,也有出息了,挣了好多钱。

    如果一切都没有发生,她们三个人是不是在镇上过上了好日子。

    可是一想到那些,她只能生生忍下。

    唐知径直走过去,她想看看姥姥的眼睛,是不是比以前更浑浊了。

    可是对方低着头,对她的到来,好像丝毫没有兴趣。

    唐知倪了一眼,姥姥的眼神好像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却又说不上哪里奇怪。

    唐知将手里的手续放在柜台上,就要让工商的人给办执照。

    舅舅阻止说道,“您不能给办。”

    然后添油加醋的将所有事说给工商局的人。

    那人身后突然走进来一个人,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什么,然后为难的对唐知说道,“像你们这种商标案,不应该来工商,应该去法院起诉。”

    舅舅一愣,急忙爬上橱窗,“同志,这件事还要去法院么?反正是她剽窃在先,就应该给我们注册啊,以免日后这人继续利用我们的东西。”

    唐知无心听舅舅墨迹,转过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处的姥姥。

    已经冬天了,她老人家连一件像样的棉袄都没有。

    她快速的脱下了自己的皮袄,走过去,披在姥姥身上。

    姥姥被她的行为吓了一跳,连忙后退了两步,“不用了。”

    唐知执着,“姥,你这样不怕冻着么。”

    范氏急忙抓住唐知的手,颤抖着却死死的咬着牙什么也不肯说。

    “姥姥,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您了,我妈被那场大火烧死了,我的钱您也都偷给舅舅了,以后我就和你们一刀两断,断绝关系了,天寒地冻的,你应该让舅舅给您买一件棉袄,”

    唐知说着,低下头,一瞧,姥姥的鞋子都快磨破了。

    她缓了缓神,将鞋子脱下,亲自给姥姥穿上了,“就当是做外孙女的最后一次孝敬您吧。”

    唐知转过身,王哥心疼的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唐知身上,唐知对着舅舅说,“苏达,你要是想告我,就去法院起诉吧,我奉陪到底。”

    舅舅一家子又要开始骂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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